2016年10月29日，已經(jīng)92歲高齡的黃永玉先生(中)再次踏上泉州這片土地，在參觀自己的展覽作品時，笑得像個孩子。(潘登 攝)

據(jù)央視新聞消息，6月13日，中國國家畫院院士、中央美術(shù)學(xué)院教授黃永玉因病逝世，享年99歲。根據(jù)黃永玉老先生遺愿，不舉行任何告別、追悼儀式，遺體火化后，骨灰“作為肥料，回到大自然去”。

黃永玉先生，筆名黃杏檳、黃牛、牛夫子。1924年7月9日(農(nóng)歷)出生在湖南省常德縣(今常德市鼎城區(qū))，祖籍為湖南省鳳凰縣城，土家族人;曾任中央美院版畫系主任、中國美術(shù)家協(xié)會副主席。

作為現(xiàn)當代中國文化界具有重大影響力的藝術(shù)家，黃永玉先生生于變革之時，成長于戰(zhàn)爭動蕩年代，一生走南闖北，親歷并見證了一個時代。而這位偉大的藝術(shù)家，更與泉州有著不解之緣。

黃永玉手繪《開元寺的東西塔》 (潘登 攝)

“泉州人民養(yǎng)活了我”

1937年春，13歲的黃永玉獨自離開故鄉(xiāng)湖南鳳凰，來到廈門集美學(xué)校讀書。那年冬天，抗日戰(zhàn)爭爆發(fā)，他隨學(xué)校搬遷到安溪，正式開始了在泉州的流浪生活。

在泉州生活了六年的黃永玉，從安溪輾轉(zhuǎn)至德化，又流浪到泉州中心市區(qū)老城。其間，黃永玉或是投靠在集美學(xué)校結(jié)識的泉州籍同學(xué)，或是直接吃“百家飯”。回憶起那段歲月，黃永玉先生坦言：“泉州人民養(yǎng)活了我。”

流浪的歲月艱苦，戰(zhàn)爭炮火聲一直是這段日子的背景音，但泉州仍然在黃永玉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——

“先生能說一口流利的閩南普通話，而且發(fā)音是標準的‘老古城’。”曾經(jīng)與黃永玉先生有過深入交流的泉州風雅頌書局創(chuàng)辦人連真告訴記者，“在先生的小說《無愁河的浪蕩漢子·八年》中，就有音譯十分準確的閩南語出現(xiàn)。老先生說，這些語句都是他口述后，專門讓人用羅馬音標標明發(fā)音，再按音標逐字逐句翻譯的，嚴謹之處可見一斑。”

在這本首發(fā)于泉州的《無愁河的浪蕩漢子·八年》中，黃永玉用了足足200多萬字描寫了他在泉州的生活，并附上了100幅插畫，圖文并茂地將他在泉州的生活真實有趣地記錄了下來。在泉州的六年時間里，黃永玉迎來了他文藝創(chuàng)作的“第一次”：在泉州，他開始木刻，首幅作品《下場》發(fā)表于《大眾木刻》，“戰(zhàn)地服務(wù)團”團長王淮還支持他印刷了第一本畫冊——《閩江烽火》。

而在泉州，黃永玉也有了許多美麗的邂逅，比如弘一法師、妙月和尚、背母親散步的大孝子秦秀臣等，這些傳奇人物也點綴了當時黃永玉困頓的生活，讓老先生對于泉州的記憶更深刻悠長。“作為一個流浪的人，父親本應(yīng)生活悲慘，但他卻對泉州充滿了感激之情。”黃永玉之子、香港畫家黃黑蠻曾說。

“先生常在我們心中”

2016年9月28日下午，“我的文學(xué)行當——黃永玉作品匯展”泉州專場開幕式暨《無愁河的浪蕩漢子·八年》新書首發(fā)式在泉州海交館舉行，現(xiàn)場座無虛席。

彼時的泉州臺風肆虐，但惡劣的天氣卻沒有澆滅人們觀展的熱情。持續(xù)了一個月的展出，迎來觀眾無數(shù)。“就在展覽的最后一天，黃永玉老先生突然提出要親自來看展，我們非常高興，立刻聯(lián)系館方，延遲一天閉展。”作為當時活動的主辦方之一的連真告訴記者。

2016年10月29日，已經(jīng)92歲高齡的黃永玉先生再次踏上泉州這片土地。在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下，黃老先生在作品前時而駐足，時而端詳，流連忘返間，仿佛記憶又回到了在泉州的六年時光。

“對于泉州，老先生充滿了眷戀。”黃永玉在泉期間，一路陪同的連真深切地感受到了他對泉州的深切情感，“我們帶他去閩南特色飯店吃飯，看到店里‘出磚入石’的裝飾，他像個孩子一樣，走上前去摸摸看看，這也許就是他記憶中熟悉的泉州。”

連真說，黃老先生本來寫了一幅“泉州常在心中”的書法作品讓她珍藏，但考慮到先生與泉州的獨特情感和淵源，她還是將作品轉(zhuǎn)贈給泉州海交館。她說：“先生是個有赤子之心的人，在人生的每個階段都活出了自己的精彩，甚至是近幾年，他都每天堅持寫作、畫畫。從他身上，我看到了生命不息、樂觀向上，更看到了他在漫長的人生道路中一直保有的真實、天真、爛漫，就連遺囑都那么赤誠……”我市作家廖伏樹得知黃永玉先生逝世，更是有感而發(fā)：“樂則笑，喜則歌，怒則罵，厭則惡，大膽愛，堅決恨，超然物外，遺世獨立，真赤子也!”

“如今先生走了，我們雖然悲傷，但更多的是敬慕、贊嘆，永遠追思黃永玉先生，先生常在我們心中。”連真說。

責任編輯：蘇慧敏